月圆之夜。
长生禁宫之巅。
子时已过,宫筵散去,烟火停熄。
禁宫也好,长安闹市也罢,繁华落尽。
可那月光下熠熠发亮的琉璃瓦殿顶上,却闪着一点小小的火光。
一场简陋却比那盛宴更有人情味的小宴依旧在继续着。
三人在殿顶的正脊,颇有闲情雅致的围坐在一个小方桌前。
雅致的小方桌上放了个造型朴素的玄铁火炉和几道佐酒小食,铁锅里烫着那北国最烈的烧刀子,周遭酒香四溢。
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燕王此时成了执扇煽火的小厮,面上却笑意粲然,乐此不疲。
而武佑帝颇为潇洒的斜倚在方桌边,他身上那华贵龙袍换成了素净的麻衣。
借着月光,他心不在焉的翻着一本古卷,时不时还瞄一眼锅中的酒壶。
燕王也卸去铁甲,穿了身颇为粗犷的狼裘,坦露出肌肉虬结的宽阔胸膛,边煽火,边啃着柿饼。
先不论这三人同席畅饮的场景让人跌破眼睛,但凡稍微熟悉点燕王的人,绝对会惊到下巴掉在地上。
那位号称“幽州人屠”的燕王,可是无时无刻都穿着他那身铁衣,就连偶有的小憩时都不肯褪下......
“真是的......两个老东西,都多大了,还老不尊。”
端坐在正中的禧贵人嘴上嗔道,姣好面庞却也是挂着淡淡笑意。
“大晚上的跑到房顶作什么妖......”
武佑帝朗声一笑。
“犹高卧,百尺楼。临风酹酒,堪笑谈话觅封侯。”
帝的心情看似颇为不错,吟了一句诗。
随后他又冲禧贵人挑挑眉,略带戏谑之意开口道:“从前凰儿可不是这样......这是在宫里呆久了,愣生生的改了性子?”
禧贵人冷哼一声,回了他一个白眼。
武佑帝吃了个闭门羹,面上却笑意不减。
这边,燕王把烫好的烧刀子斟在小盅,推到二人面前。
“朕上一次见你还是八年前了。”
武佑帝看向燕王,正色道。
上一次还是禧贵人产下洛儿后,他从陇右赶来,匆匆喝了杯满月酒......
不过区区八年,对于他们这般修为通天的大能来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罢了。
燕王不语,痛饮杯中酒,又拿起一块柿饼塞到嘴里。
“你也知道,三万里禁那里,最近一直不甚太平,可没闲工夫去管蜀地。”
他顿了顿,把嘴里的柿饼咽了下去。
“再说,我不想去招惹五妹。谁开口也没用,你叫凰儿劝我也不好使。”
敢和大武皇帝用这般口气讲话的人,全九州怕是也只有这位人称“二皇帝”的燕王.....
“这是私下场合,不谈国事,不谈国事。”
武佑帝连忙摆了摆手。
“那你找咱跑这房顶来喝酒干啥?”
“还记得上一次在这禁宫之巅上痛饮赏月时是哪次?”
武佑帝反问道。
“怎么也有个两千多年以前了吧。”
燕王的目光飘远,眺望起这巍巍高楼之下那市坊间的万户灯火。
“那时候你还没当上皇帝,就是个纨绔的小王爷,有太白哥哥牵头,天天带着我们这帮人厮混......”
“哈哈哈。”
他苦涩的干笑了一声,悠悠说道:“就是太白大哥出的馊点子,拽着我们七个人在这房檐儿上喝酒,把老皇帝气的让你禁足了整整十年。”
武佑帝亦是深深地叹了口气,面露感怀之色。
“两千年,斯人已逝,当年结义金兰的七人也是走得走,散的散,早已物是人非。”
“你要找咱来讲这些伤心事,咱不就陪了。”
燕王突然有些意兴阑珊,起身掐诀,正欲破空离去。
“等等。”
燕王闻声转过头,可那坚毅的脸上却不再有一丝的笑意。
“你相信转世么?”
武佑帝突然开口。
“啥?”
燕王原地怔了一下。
他不知道自己六弟为啥猝不及防的提了这一茬,一位半步仙竟是问出了这么幼稚的问题,还前言不搭后语。
“这不是废话吗。”
但凡九州境的人,都知道那通天的昆仑山上是遥不可及的天界,在弱水之下是幽冥界。
自从长生劫后,绝地天通。
天门被锁死,九州再无一人登仙。
芸芸众生,生老病死,被此方天地法则所桎梏着,永生永世跳不出这个轮回。
“你说此话又有何意?”
“来来来,坐下坐下。”
武佑帝热切的招呼着燕王。
“七妹素水今天就要收网了,可有好戏看。”
“什么好戏!”
话讲的毫无头绪,无头无尾。
燕王只觉满头雾水。
但是他还是冷哼一声,不屑的瞥了眼这个老谜语人,老老实实的一屁股坐到了他旁边。
“所以你到底要表达什么?青丘国那只养不熟的老白狐狸?不就是在朝堂里混口闲饭吃,还能收啥网。”
武佑帝不语,只是遥望着长安街市某处出神,面上笑意更深。
......
......
洛王府。
姒洛冲进厢房,重重的甩上门。待她背身靠在门时,眼泪已经在微微发红的眼眶里打转。但是她仍旧是执拗的昂起头,抗拒着泪水滴落下来。
阿白这个蠢蛋......
阿白是天下最呆的呆瓜.....
明明这一世,自己苦心营造了一个这么好的开始。
可他怎么还跟那几世一样的蠢,一点也不开窍......
要不然过会干脆让那群废物们把他的手脚折断算了,这样的话,他就哪儿也去不了了。
不,还是不要了。
那样的话,阿白就抱不了自己了。
阿白......
阿白......
干脆杀掉算了,再重新开始......
不要。
姒洛自心底里泛起一股寒意。
这还是李穆白几万年以来,第一次对自己这般的温柔。
即便她知道,现在李穆白对自己那般百般疼爱的态度并不是爱,仅仅是一个作为年长者对年幼的自己的照顾与关怀,甚至还可能是虚情假意。
姒洛愿意去欺骗自己。
她不在乎。
无论是真心,亦或者是做戏。
哪怕李穆白只施舍给她一点点的好意,她便心满意足了。
好希望这段时光过得再慢一些......
不,还是快点长大好了。
她回想起了刚才自己抽到的那个灵签,一时间又羞又恼,白皙水嫩的小脸上悄然间爬上了一抹绯红。
砰砰砰砰砰——
她清清楚楚的听到了自己那越来越快的心跳声。
姒洛小口小口的喘息着,自己的心脏仿佛那小胸脯里飞出来一般,她只得伸出右手按住那颗似乎要蹦出来的心脏。
靠在门上的身体无力的又向下滑了几分。
她稚嫩的小脸蛋上浮现出浓浓的情欲,那双桃花眸上也蒙上了一层薄薄水汽。
姒洛下意识的并紧了双腿,靠在门上的身体也不自觉的轻微颤抖起来。
噙在眼眶里的泪水终于是不争气的从脸侧滑落下来。
她的左手渐渐下移,轻轻搭在了小腹处。
水润饱胀的小嘴微启,发出了甜腻的轻吟。
如果真和灵签上说的那般......
只是自己现在还那么小。
好想快点长大,这样就可以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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